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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3.茶神福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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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3.茶神福佑

顧春生看著自己的倒影在蘇末末眼睛裏波光流轉,就知道自己和蘇末末的那份情感在蘇末末的心裏再度融化了,春意闌珊,卷起春水滿滿溢溢。

他一直相信,他和蘇末末的這段情感,在蘇末末心裏,同樣彌足珍貴。只要給蘇末末一點時間,她終究會願意再度接受和面對,願意再度溫柔以待。

他唯一要在意的是,這個時間什麽時候到來。

所以,他想要蘇末末在這樣安安靜靜的時間裏,安安靜靜地回歸到他們兩個人的世界來。蘇末末對周遭的物什人事饒有興趣,而這個興趣會把她的註意力牽絆和各方拉扯,讓她覺得天高地大,肆意縱橫,卻獨獨不會想到他們的那個兩人世界,同樣需要她。

這也讓他意識到,他們的二人世界同樣需要兩個人去營造。這幾天的錯雜,湧入了太多東西,拉扯著蘇末末越來越遠,當他意識到這一點,也就毫不猶豫把樊主事一行打發開了。

顧春生把蘇末末卷進自己的懷裏,細細呵護著,有種失而覆得的小心翼翼。

大約是這份呵護,讓蘇末末十分熨帖,她忍不住發問,“顧春生,你到底喜歡我什麽呢?”

顧春生把蘇末末的頭用下巴輕輕貼著,“都喜歡啊!”他的手指指肚帶著溫熱劃過蘇末末的眉毛、眼睛、鼻子、嘴巴……無邊的摩擦,“喜歡你的眉頭、你的眼睛、你的嘴巴……你的一切!”

“我其實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優點啊,和你相比?”蘇末末其實迷惑,顧春生這麽一個在她看來風流俊逸又出類拔萃的帥氣男子,怎麽會喜歡上自己呢?

“傻末末,喜歡就是喜歡,要什麽拿得出手的優點。我喜歡你,不需要你比我厲害啊!喜歡從來不是一較高下!”顧春生有點無奈,“你只要也喜歡我就可以了。末末,說你喜歡我!”

此時的蘇末末正沈溺在顧春生的濃情蜜意裏,無法自拔,恨不得一顆心掏出來給顧春生看看,看看他在她心中如此重要。

她在顧春生帶著無窮蠱惑的嘶啞嗓音的誘惑裏,不斷向他靠近,貼著他的耳鬢細語低吟“我喜歡你,顧春生!”那時而溫熱時而滾燙的氣流,從顧春生的嘴裏、手上和每一寸接觸的肌膚裏,蔓延到她身體上,她的心便止不住汩汩熱流趟過般顫栗,將她剛剛意識到的情感一步步一陣陣一浪浪地推向更高更遠處……。

顧春生擁著她,就像擁著一個巨大的誘惑,她的一聲一息、她的一舉一動、她的安靜和躁動都給他掀起前所未有的誘惑,讓他還未覺察就已經沈溺其中。他明明才擁她入懷,卻想要陪她生生世世,他明明才聽得她說喜歡他,卻似乎他們已經萬水千山,她的顫動和喘息,就像匍匐在他心裏已經千年萬年的休眠火山,突然蘇醒爆裂而動、噴湧而出。她在他的懷裏,卻似乎已經和他的血液混在一起徹骨纏綿。

這樣激烈的情感饒是顧春生,都不敢再妄動半分,而蘇末末在這樣的火焰焚燒裏很快就筋疲力盡,慢慢陷入沈睡。

明明似烈火,瞬間又灰燼,只剩下餘溫。釜底抽薪,幹幹脆脆。顧春生也不用和意念決戰了,看著懷裏的蘇末末啞然失笑。

天色已不早了,四寸茶莊距離他平常的落腳處並不遠,所謂的落腳處,不過是一座兩進兩出的小院,供他偶爾下界采藥做茶用。四寸茶莊最早的茶樹,是他把自己藏在莫君山上禪息的間隙裏,栽下的。那時,她還是葉長生懷裏揣著的小絨球。如今的四寸茶莊的茶樹,換了一茬又一茬,她卻從小絨球長大,終於成了他們捧在手心的葉熙寧。只是命運轉場如此之快,來不及開始,便戛然而止了。他也好,長生大殿也好,耗費無盡的努力,想團住她的魂與靈,卻不過尋得個只身片影。長生大殿守候她的歸來,卻總是事與願違。

原來,她未出生就已分離的胎靈,在另一個空間裏輪轉往覆。

若是按照正常的時間輪轉,她身為胎靈的時候,葉長生才剛去始尊山拜師,葉長提才剛出生。一萬年後,葉長生發現了小絨球的她。卻不曾想,她的胎靈卻在這幾萬年裏,依附著凡人胎骨,在別人捏造的空間裏,生死輪轉,生生世世往覆。生與死,苦與樂,都捏在別人的心思上,自己奈何不了半分。

如今,幾經周折卻讓他在偶然發覺的時空裏相伴了她胎靈的成長。這是多麽大的運氣和緣分。

只是,他依舊無法相信,他的姑姑,大地至高的女媧神,人間的母神,唯一的女兒竟落得母體難容、胎靈遭人設計、胎體未成長就早早夭折的結局。

他依舊無法理解 ,有什麽樣的刻骨仇恨,對一個無法出世的孩童到如此的虐殺境地。

顧春生看著懷裏沈睡的蘇末末,他不能讓她一直拖著這樣微弱的病體度這一生。從白靈到蘇末末,她已經努力了那麽多,餘下的,就讓他幫她拿回來。

顧春生帶著蘇末末到達那個有些日子沒顧得上的小院的時候,夕陽已下。似乎並不是印象中的道靜,竟然添了匾額和香火。

那匾額上的大字倒是遒勁,“茶社”!

顧春生不曾想,有些日子沒見,這裏也有些人物了,竟然連自己的院子都易主了。他倒想看看,那個茶社裏到底是供奉著誰的香火。

院落的門輕輕一推,就開了,除了裊裊繞繞的香火氣,倒也還算幹凈。顧春生抱著蘇末末進去,就有人剛參拜完出來,那裝扮貌似山下的村民。

那村民把顧春生當做事途經借宿的香客,告訴顧春生,茶社裏現在沒有人,西廂房裏倒有間空房間可以留宿。院子裏有村民定期送上來的衣食出產,顧春生可以自取,走時打掃幹凈就行了。

就在村民自來熟和顧春生閑談的時候,蘇末末已經醒了。那村民十分健談,把談話對象從顧春生迅速切換到蘇末末,讓蘇末末不必擔心,這裏的茶社求子十分靈驗。

難怪人家見了不驚,看來,他不僅把他們當做借宿的香客,而且還看成了借此盛名來這裏求子的香客了。

蘇末末目瞪口呆,顧春生臉頰抽搐。

蘇末末一邊揮手一邊點頭,終於把村民給送走了。顧春生幹幹脆脆把大門給關上了。蘇末末有點擔心地問顧春生:“我們在這裏歇腳,會不會沖撞到茶神呢?”

很像是蘇末末能夠問出的問題,她果真是爛漫若孩童,勇武如少年啊!顧春生望著蘇末末,哭笑不得,繼而信手拈來地胡謅道:“不會不會,這裏都是我們顧家莊上的村民,天天供奉著茶神,我顧家大少主來這裏歇腳,茶神怎麽會怪罪呢!”

顧春生正要往東廂房看看,誰是如此膽大包天,竟霸占著住自己的場子,卻被蘇末末一把拖住,“那我們就在這邊,別驚擾了茶神,等走的時候再去那邊拜拜茶神道謝吧。”

顧春生毫無心理負擔繼續胡扯:“沒事,我們先去和茶神打個招呼,免得茶神怪我們冒犯了!”蘇末末一聽在理,就放了手,跟著顧春生走進了院子正廳。

正廳裏雖然放著供奉,卻也並沒有神像。蘇末末拉著顧春生給茶神拜了拜,無非是事出有因不要怪罪多加保佑之類的話。

顧春生忍俊不禁,“蘇末末,你還信這個?拜茶神還不如拜我呢!我也有求必應!”

蘇末末皺著眉道:“顧春生,神靈信仰自有神靈信仰的道理。信或者不信不要掛在嘴裏嘛。有神靈祈願和庇佑可是一種天賜的福氣,你又不是逞這個勇武的人,何必要在神靈面前掰扯這個呢!”

蘇末末趕緊拉了顧春生走出門,生怕顧春生再說出什麽大逆不道的話讓茶神生氣,給他這個茶莊顧家大少主招惹出什麽不好的境遇來。

顧春生擡頭看不遠處雲氣氤氳,泛著黃還透著黑,不覺說:“要下雨了,我們早點收拾休息吧?”

蘇末末倒看不出什麽跡象,相幫著顧春生在院子裏支了個火,煮起粥來。顧春生又在後院的園子裏摘了一些西紅柿、黃瓜,洗凈給蘇末末填填肚子。顧春生的賓至如歸讓蘇末末很是敬佩,“顧春生,我若是能像你一樣,在哪裏都無須擔心!”

顧春生給蘇末末隔空投餵了一個西紅柿,“你有了我不是更好,我負責幹活,你負責吃,哪需自己動手。一個人總是這麽能幹,沒有人欣賞也沒有意思。”

“你說得很是有道理!”蘇末末聽得眉開眼笑。

等兩人收拾幹凈院子,外面果然劈劈啪啪地下起雨來。自然,顧春生又收獲了一波蘇末末式的膜拜,蘇末末閃閃發光的眼睛,讓顧春生很是受用,簡直心花怒放。

屋外的雨撲騰撲騰,聽在顧春生心裏頗為怪異。蘇末末在房間裏梳洗,顧春生便尋到了個由頭出了房門,等蘇末末梳洗完畢,聽得屋外的聲音越發奇怪,貌似有人打鬥。蘇末末一邊叫喚顧春生一邊出門,那雨簾開始還如傾盆,卻驟然小了聲去,貌似一道銀光閃過,那雨簾便如布匹被人扯住了般,被扔到了地上。蘇末末心裏駭然,但顧春生不在自己只能強裝冷靜。隨後,便有個人影躍下,不是顧春生是誰。

蘇末末哇的一聲跑過去抱住顧春生,“你去了哪裏,嚇我一跳!”

顧春生接過蘇末末手裏的燈,就地一照,揶揄氣十足:“茶神顯靈,給你送了個娃娃來!”

蘇末末躲在顧春生懷裏彎腰湊近,竟是個小狗模樣,團在一個透明的球裏。那小東西看見顧春生蘇末末,不停地往後退轉,一轉跟頭一翻,自己也在球裏趴下了。

蘇末末哪裏見過這麽個小玩意兒,童心大發,追著那小東西跑,幾番下來,那小東西把自己給晃暈了,才被蘇末末給抓到手裏。

這大半晚上,蘇末末就把小東西巔過來倒過去地轉,看得連顧春生都有些不忍心。卻也沒有幹預,誰叫它大半晚上興風作浪擾他們倆清凈。這不,顧春生雖然摟著蘇末末,可蘇末末抱著這個球玩得不亦樂乎,顧春生就生生地被這小東西搶奪了原本屬於自己的關註力。

顧春生順著蘇末末的身影看向小狗的眼神便不由得深沈起來,那小狗竟似打了個寒顫一般,把身子縮得更小了一點,蹭著蘇末末的衣服,一步也不離開。

此情此境,顧春生竟是無可奈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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